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,但一想起这件事,她还是感到后怕。 那是2019年9月的一个晚上,当时健身房关门了,所在商场的大部分商店也都关门了。 大楼里空无一人,但三位私人教练却一直围住她,不让她离开。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逃离这里。
三位私人教练见到她也不肯松手,并向她暗示,在签订合同时,销售人员已经复印了会员的身份证,并知道所有会员的家庭住址。 察觉到威胁,沉芳芳也不想再纠缠她了,考虑到她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。
“我刚收到八月份的工资,但还是不够,所以我从押金里提取了一些来凑学费。” 沉芳芳交完班费,办完相关手续后,已经是22点40分了。 随后她被允许离开商场。
当晚,三位私人教练给她写了一份保证书:“这个月是升级月,决定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,恳请沉芳芳女士再次帮助我们。” 他们还承诺,这是“沉芳芳女士最后一次帮助我们”。 如果每人买12节课,以后就不能再买了。”
然而,就像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一样,沉芳芳此后每个月都会继续受到私人教练以各种方式的提拔。
在这方面遭受损失的陈琪表示:“不要轻易相信一些私人教练的口头承诺。”
陈琪此前曾从上海另一家大型连锁健身房购买私教课程。 一开始,她和私人教练的关系很好。 他们经常一起买食物和饮料,相处得像朋友一样。
“那天(私人教练)还让我帮助他们提高成绩,买了36节课。” 陈琪说,当时她还剩下10节私人训练课,但因为平时和私人教练相处得很好,陈琪感到很尴尬。 拒绝“好友”请求并付出代价。
“我当时也说过,我不常去,可能无法一次完成(这么多课程),但他们根本没有说课程有截止日期。他们只是一直说‘不’ “有问题”和“没问题”。”陈琪说。
后来,由于身体原因,陈琪有一段时间无法再运动。 当她康复回到健身房时,却被告知账户中的课程因超过有效期而被冻结。 如果需要激活的话,就必须按照1:1的比例。 比例,购买与冻结班级等量的课时。
陈琪认为这是变相强制消费,拒绝了课程激活方案。 她还从其他会员处了解到,即使激活了课程,有效期也会很短。
庞静毕业于北京体育大学体育教育专业,曾在健身房兼职。 他表示,目前市场上健身房的私人教练大部分都有销售任务。 他们在卖课时会采取一些营销策略和说辞。 消费者需谨慎。 对待。
“绕道”前期维权
在上海工作的于琳去年注册了一家大型连锁健身房的会员资格。 当时,销售顾问告诉她,新客户有优惠,12节私人课程仅需2400元。 于林觉得折扣力度很大,就直接买了。
但此后,教练给我各种借口,连续三届班约没有成功。 于琳提出退款,教练让她去找导演,但她还是没有得到退款。
由于于琳确实没有参加全部课程,经双方协商,健身房初步给于琳的方案是扣除她20%的手续费,六个月后退款到她的账户上。 于琳拒绝了这个方案,并要求只扣除5%。 健身房答应她去总公司申请。
一个多月后,于琳收到总公司的回复,不同意扣除5%的提议。 “如果我们之后再发消息,他不会回复,我们就彻底失去联系了。” 于琳说道。
由于协商未果,于琳决定向12315投诉,12315反馈的结果是:“该纠纷将由文检部门处理,我部门已终止调解,建议将此情况向文检部门举报”请拨打 12318 或 12345 联系部门。” 经12315转接后,体育局工作人员告诉于琳,类似的案件很多。 一般情况下,健身房都会为顾客办理退款,但时间较长,加上疫情的影响,让于琳耐心等待。
“就像一场拉锯战,持续了三个月左右。最后,他们建议我走司法途径。” 于琳说道。 陈奇还拨打了12315和上海市市长热线12345,但没有取得太大进展。 最终,她也选择走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权利。
去法院追回预付的学费
2019年12月3日,陈琪在网上立案,并于次日将相关材料发送至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。 2020年3月4日,法院受理此案; 4月8日,法庭开庭审理。
陈琪表示,由于她之前没有仔细阅读课程合同,所以其中确实提到了私人培训课程是有有效期的。 如果在有效期内未完成,课程将被冻结。 因此,在庭前调解时,健身房以此为依据,声称自己没有违约,且顾客没有仔细阅读合同。
健身房还表示,陈琪可以退课,但由于她当时已经将健身卡卖给了别人,并且不再是该店的会员,如果她想继续参加取消的课程,就意味着她又花了一笔钱才把会员卡拿回来,最后还是赔了钱。 最终,双方商定的方案是,陈琪可以将私人课程转售给店内的其他会员,转售的费用归她所有。
“当时还是疫情期间,根本卖不出去。” 陈琪说,大约一个月后,法院工作人员询问了她的转售进展。 当得知转售困难后,他们表示会帮助她与健身房协调。 最终,健身房同意退还陈琪原课程费用的40%左右。
“经历了这件事之后,我会非常仔细地阅读所有需要我签字的协议、合同等文件。”陈琪说。
另一边,于林向12315寻求帮助失败后,他在大众点评APP上找到了这家健身店,写下了自己的经历,并给出了差评。 不久之后,就有网友联系到她,分享了自己的类似经历。 其中一位网友就是沉芳芳。 沉芳芳还建议于琳直接走司法途径维权。
沉芳芳说,很多在健身房遭受损失的人选择忍受,大多是因为涉及的金额在几千元左右,让他们陷入了不多不少的尴尬境地。
我说“不多”,是因为如果要打官司,就要考虑到律师费、时间成本等。另外,很多消费者一开始只是以健身为目的,不注重证书,不看证书。仔细签订合同,考虑各种因素。 ,诉讼最终可能得不偿失; 我说“很多”是因为去健身房花钱的人大多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、上班族或者大学生,而这笔钱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
针对这种“不多也不少”的情况,下定决心追究司法维权的沉芳芳,继续按照私教和销售的要求每月购买课程,还记录相关聊天记录、付款记录、合同一一列出。 保存。
2020年4月24日,沉芳芳起诉上海科艺健身,要求返还预付款,案件在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。 5月13日,徐汇区人民法院作出判决,裁定沉芳芳可以解除与该公司的会员合同及私人培训课程(补充协议); 被告公司自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退还沉芳芳人民币112,950元。
像沉芳芳这样基本上能全额追回赔偿的维权人士很少。 更多像陈琪、于琳这样的年轻人选择庭前调解,扣除手续费后拿回钱。
于琳称,庭前调解当天,健身房运营经理告诉她,如果愿意接受扣除5%的手续费,可以立即申请退款。 如果她要求全额付款,她就需要和公司商量。 此外,该经理还指出,于林投诉的两门取消课程中,其中一门是购买课程当天口头预约的,并无记录。 如果进行审判,他会以此作为证据,证明他只为客户缺了一节课。
“他还说,当时教我的私人教练已经辞职,换了微信头像,如果我真的把这个证据交给法庭,他可以申请证据无效。” 于琳告诉记者,调解员也给她分析,如果她继续走法律途径,他(运营经理)会因为证据有问题而推迟法庭审理。 时间不能花,所以建议接受5%的手续费抵扣。
“野蛮生长”后行业将何去何从?
庞静表示,过去几年,健身房市场从萌芽到疯狂增长,鱼龙混杂。 由于行业标准和监管规定不够完善,不少机会主义者利用法律法规的漏洞谋取不正当利益。 “这些个人行为最终可能需要整个行业为此付出代价。” 庞静表示,这是他和一些同事的担忧。
“我还认识健身房里一些认真负责的教练。” 庞静说,“虽然他们中的一些人学历可能不高,但他们热爱这个行业。” 庞静指出,这些教练员通过个人的努力,不断提高自己的专业素质。 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,仅仅因为个别现象就指责整个团队是不公平的。 此外,一些经验丰富、资质合格的健身教练也会自主创业,开设私人训练工作室。
来自成都的曹美娜在私教工作室锻炼了一年左右,减掉了30公斤。 她对效果非常满意。 她说,她更喜欢有专业教练带领,这样锻炼更有针对性,同时她也能监督自己。 如果她不参加个人训练,她很少独自去健身房。 不过,由于这些工作室的课程费用也是提前缴纳的,曹米娜建议锻炼者一开始就购买少量的课程比较安全。
庞静还提到,近年来发展起来的“超级猩猩”、“乐客运动”等线上线下健身品牌受到消费者青睐。 这类品牌的优点是按次收费,锻炼成本低,消费者可以自由选择团体锻炼课程和锻炼时间。
前段时间,北京、上海相继出台“健身卡申请7天冷静期”政策。 庞静认为,这是监管部门越来越重视健身行业的信号。 他认为,野蛮生长之后,健身行业将被浪潮撼动,低质量的机构最终会被淘汰,优质的服务商会做得越来越好。 新业态的发展让消费者有了多元化的选择。 市场良性竞争的形成,反过来又会帮助消费者更好地了解这个行业,不会像刚接触时那样容易被欺骗。
(应受访者要求,陈琪、于琳、庞静、曹美娜为化名)